专访鲁迅文学奖得主娜夜：成都的诗意像它绵密的雨雾一样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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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作为鲁迅文学奖得主系列讲座的首讲嘉宾，著名诗人、第三届鲁迅文学奖诗歌奖得主、本届鲁迅文学奖评委娜夜接受了成都商报记者的独家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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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夜

大西北的辽阔与苍凉是我生命和诗歌的底色

成都商报：这次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馆和成都商报联合推出“鲁奖诗人走进草堂”系列讲座，您作为首讲嘉宾给出的讲座题目是《无法阐释的诗歌之美》。确定这个讲座主题的初衷是什么？为什么在您眼里诗歌之美无法阐释？

娜夜：诗人走进草堂是向杜甫鞠躬！写诗的人应该都来过杜甫草堂吧。不可阐释是诗歌的魅力。诗的神秘性，模糊性，不确定性，甚至歧义都是诗的魅力所在。

成都商报：您的诗歌短小精悍，如同匕首，几乎每一首都直击人心，比如《起风了》《想兰州》《生活》《个人简历》等都流传很广，看上去只是生活某个画面的断感，字里行间留给读者想象的空间却特别大。如何把诗写短写好，您能否以一首自己的诗歌代表作为例，讲讲您的个人创作经验？

娜夜：有些诗的确是灵感的产物，有些靠写作而成。诗人在写作中努力抵达着自己的美学标准，但并不容易。他人的创作经验，对我无用，反之亦然。

成都商报：评论家认为您的诗，外表温和，内核冷静而锋利。从感性出发，但又超越了感性，通过感性抵达理性，而您本人给人的印象也是温婉而低调。这，跟您的什么经历有关？

娜夜：大西北的辽阔与苍凉是我生命和诗歌的底色。这些年，移居成了我生活的关键词。一种漂泊感使我的写作从内心生活转向更广阔的世间事物。我的诗句也随着我的脚步，在大地上移动起来。离开西北之后我才开始真正的凝望它：《大于诗的事物》，《向西》，《移居长安》，《移居重庆》，《时间的叙事》，《想兰州》等作品里都传达出这样一种情怀：“当我离开，这世界多了一个孤儿”。我想念高原之上那搬动着巨石般大块云朵的天空。

▲娜夜

我们缺乏呈现生活真相的勇气，诗歌有时也说谎

成都商报：您很少谈论诗歌，但您的一些诗作本身就是论诗的，在此，可否系统谈一谈您对诗歌的看法？“诗观”这个词是不是很荒谬？“忧伤”和“幸福”是您诗歌中的高频词，可否就这两个词在您整个创作中的重要性。

娜夜：嗯，我对具体的诗歌文本更感兴趣。很多概念化的标签是评论文体的需要，对写作本身没意义。诗观的荒谬感直接来源于一些诗人的诗观和自己的创作基本没什么关系。或越扑朔迷离，或故弄玄虚，甚至完全与自己的写作相悖。所以，大多时候“诗观”像个跟在简介后面的怪物。诗歌中的每个字都很重要！幸福和忧伤，或者貌似幸福和貌似忧伤，是生命的常态，无所谓重要性。

成都商报：批评界指出，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诗坛进入了“个人化”写作的局面。您给读者的印象是沉默寡言，寂静创作，您如何看待“个人化”写作的问题？更进一步的问题是，您是否有处理日常生活题材的秘诀？

娜夜：“个人化”写作讨论的太多了，我没什么新鲜的见解。我们的诗歌并不缺乏呈现日常生活的能力，但我们缺乏呈现生活真相的勇气。诗歌有时也说谎。

成都商报：从诗刊的“青春诗会”到《星星》诗刊的“大学生夏令营”，各大刊物都在扑下身子发掘诗歌新人。在您看来，如今的90后诗人甚至00后诗人，呈现着怎样一种生态？您对大学生、中学生写诗群体在新诗创作与创新之路上有什么建议？

娜夜：这段文字是诗人里尔克晚年时写给自己的。这里，我愿意与年轻诗人共勉：你还要接近自然。再把自己当作最早来到世间的人之一，试着叙述你看到，体验到，为之钟情的和失去的一切……

▲娜夜的《起风了》

成都的诗意像它绵密的雨雾一样无处不在

成都商报：如今很多年轻诗人，或者是受上世纪八十年代朦胧诗影响，或者是受到西方诗潮影响，写诗喜欢用修辞，给人感觉比较绕。您怎么看这一现象？因为您在一篇《与诗有关》的文章中也谈到，一首好诗绝不可能是修辞术的结果，但并没有就此深谈。

娜夜：一首好诗应该具备好诗的某种品质或多种品质。修辞仿佛翅膀，没有肉体的翅膀它的飞翔是可能的吗？

成都商报：如今，随着诗歌的回暖，各地都在打造诗歌之城的文化名片。成都，今年即将举办第二届成都国际诗歌周，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馆不仅立起了“杜甫千诗碑”还成立了“草堂诗社”。您对文化机构弘扬天府文化、传承诗圣精神，有什么建议？有专家称，成都早在唐朝就是“诗歌之城”，对此您怎么看？

娜夜：成都的诗意像它绵密的雨雾一样无处不在。古往今来，诗人层出不穷。是一座深受诗歌和女人爱戴的城市。

成都商报记者彭志强陈谋

实习编辑刘宇鹏